这里糯米

是一个大写的清水死忠
(拉拉小手的温馨日常它不香吗)

墙头跑酷者,产啥看心情

菜的一批,懒到报警
渐渐发现搞oc的快乐

热衷清水正剧小甜饼

菜狗一个,画的咋样心里有逼数
所以谢谢给我鼓励的各位老板

【底特律-警探组】Live Alive(三)

原世界观设定,和平路线成功,全员生还,警探组亲情友情向。 

甜饼居多,清水大法,日常王道。

加了不少私货,只是想写写他们之后的故事。 

原作 ——《Detroit:Become Human》
 (一) (二)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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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受伤

他的中央处理器恢复正常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朦胧,他随手抹了一把,发觉蓝血正从头上淌下来,混合着空中飘落的雪花。

他试着起身查明情况,但下一秒几个红色的警示框砰地弹出在眼前,闪着令人心悸的光。

按说这种高度摔下来应该不至于直接导致机体报废,但那一瞬间名为“死亡”的恐惧还是使他的呼吸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他的手和后背被碎玻璃划伤,此时也正在慢慢的渗血,但最难办的是,他腿部的生物组件严重受损,已经不能自由活动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清理周身的玻璃碎片以免它们让自己流失更多的血。

右腿的裤管已经被蓝血浸透了,他找到了那个看起来有些骇人的伤口。他的队友们看着他摔下去,自然也知道到哪里来找他。所以比起挣扎着起来因失血过多在半路停机,还是老实待在这里等待救援更稳妥一点。

唯一令他安心的是自己所有关键的组件仍然完好无损,机体运转一切正常。
 

经过仔细的自检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撑着地面慢慢地坐起来,康纳开始环视他掉落的地方。这里像是一处废弃的大楼,微弱的光线下能看到浮动的灰尘,泛着点点白光。不少狰狞的钢筋从断裂的混凝土中刺出来,康纳庆幸自己没有在摔下来的时候被那些玩意儿穿个透心凉。
 

他的时间校准系统似乎在头部受伤后出了些问题,这导致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分钟,不过从头顶上那个玻璃破洞投进的光线来看,起码天还是亮的。

左手的活动有些不太利索,于是他扯下领带,用嘴咬着绑在腿部出血部位的上方,试着减缓蓝血流失的速度。

 

但愿这点应急措施能撑到汉克他们赶来吧。

 

想象着副队长一会儿气急败坏的模样,康纳默默思考着让他息怒的方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个毒枭身上有着重要的线索,他们刑侦组足足熬了两夜才摸清了他的行踪,如果让他溜走,他们所有的心血都会白费。

 

那时对方已经跑得太远,再加上地势太低,在原地射击根本无法命中目标。

 

而当时,有机会也有能力来最后一搏的,只有康纳。

 

那排老旧栏杆出现在他视线的一瞬间计算结果就已经弹出来了。

 

但他无视了那列数字,猛地冲出了队伍。

 

“康纳!”

 

耳后传来了搭档试图挽回什么的大喊,他甚至能听清那个声音中夹杂着拼命奔跑时的气音。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他比谁都清楚。

 

但他同事们双眼泛着血丝,无休止地痛饮提神咖啡时的画面在存储器内挥之不去。

 

毒品燃起后的红烟已经淹没了太多东西。

 

他一跃而上,视野顿时变得开阔起来,准星几乎在一瞬间便瞄准了那人的膝盖。

 

脚下的栏杆发出不堪负重的呻吟声,在它彻底倒塌的瞬间,康纳清晰地看到了子弹出膛的气流,以及目标膝盖上爆出的一团血花。

 

再然后,他看到的是汉克·安德森努力想要抓住他的手。

 

 

 

英勇的回忆到此为止。

 

实际上他并未觉得这有多么光荣。康纳坐直了身体扫去身上的雪花,心中隐隐地懊恼。他本应该在那人逃跑之前就发觉的。

 

但愿他最后的努力没有白费吧。

 

外面的一阵骚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康纳,康纳?!”

 

汉克声音响起的同时还伴有其他人匆匆赶来的脚步声,康纳向外望去,几束手电筒的光圈在外面扫过。

 

“我在这,副队长!”仿生人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了一下距离,然后对着那个方向用碎玻璃敲打了几下旁边水泥板中露出的钢筋,以此来传递自己的位置。

 

闻声汉克迅速招呼着同事们赶来。

 

“你还好吗?!”

 

“我没事,副队长,我很好。”康纳顿了一下,“不过我现在无法移动,恐怕要麻烦你们跑一趟。”

 

“嘿,嘿,放轻松孩子,待在那里别动,我们马上就到了。”

 

汉克用像安抚受惊的小兽一般的声音这样说。

 

 

 

实际上康纳并不恐惧,从搞清状况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紧张了。但在听到这话之后,他的压力值仍在以可见的速度下降着。

 

“副队长,嫌犯抓住了吗?”他问道。

 

他没有立刻听到汉克的回复,身体里顿时有什么东西悬了起来。他有些不安地握紧了拳头。

 

事实上汉克只是在努力不让自己骂出来。

 

“你那枪直接让他趴在地上了,基本是躺着等我们来找他。”

 

“但下次,不管怎么样,你他妈给我服从命令明白吗?!”

 

康纳垂眼,轻轻地呼了口气。

 

“了解,副队长。”

 

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知道外面不止汉克一个人在找他。一片杂乱中他甚至能分辨出那些声音各自的主人都是谁。

 

他们在担心我。康纳想。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慢慢充盈着他的人造心脏。

 

他突然想起了马库斯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担心你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康纳。这说明你被别人在乎着。”

 

“这说明,你已经在他们的心中具有一席之地。”

 

他抬头,眼里映着飘落的雪花。

 

       他听见有人打开门的声音。

 

 

 

7.拜访

耶利哥现在有一处政府划分给他们的专用区域,部分无家可归的仿生人们平日里就聚集在那里生活。

 

虽然算不上多么豪华,但比起原来那艘废旧的货船要好上太多了。

 

康纳经常会在休息日过来帮忙打打下手。

 

那天他找到了马库斯,对方正专注在一张画布上,耶利哥的首领闭着双眼,没有察觉到访客的到来。

 

那时正值午后,阳光直直地透过窗户照进来。房间里摆满了一排排的书架,画板,还有各色的颜料,除此之外,康纳还注意到房间的靠窗处有一架黑色的钢琴。

 

这位耶利哥的首领除了领导着众多的仿生人,其他时候倒更像一位艺术家。

 

康纳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间画室,从前他找到马库斯时,那人往往没有闲着的功夫,手头总在忙碌些什么。所以能见他画画也是件新鲜事。

 

他没有打扰创作中的友人,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手中的画笔在白布上晕染出一片又一片的色彩。

 

时间就这样飞速流过。

当耶利哥首领停下手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他睁开双眼,审视自己的作品。

那是一只生着蓝色尾羽的白鸽,混合着淡淡的橙黄,站在一个人的手背上振翅欲飞。

“很漂亮。”

马库斯闻言回过头,看到了静静立在那里的康纳。身着便服的仿生人警探露出一个柔和的表情。

“好久不见了,马库斯。”

“抱歉,我没听见你进来。”耶利哥的首领歉意地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画具。

“今天难得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就来这里消遣一下。”他转身将笔刷放进涮笔筒里,然后擦了擦手跟康纳并肩靠在桌子上。

 

“有事?”

 

康纳摇摇头,“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没在主楼找到你,问了几个同伴之后他们说你可能会在这。”

 

马库斯耸肩,“既然我都有闲工夫画画了那肯定是没什么要紧事。警局很忙的吧,你也不用老往这边跑。”

 

“耶利哥现在如何?”

 

“情况已经稳定多了,”马库斯的语气平缓,“耶利哥虽然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调整,但一切正在慢慢步入正轨。它正在成为我们有力的靠山。”

 

马库斯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开口问道。

“康纳,有没有觉得耶利哥哪里不一样了?”

康纳低头沉思了一下。

“人数似乎……变少了?”

马库斯点点头。

 

“我们的同胞渐渐找到了他们在社会中的位置。有越来越多的仿生人离开了耶利哥,觉醒之后他们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这是好事。”马库斯顿了顿,垂下眼睛。

 

“说到底,耶利哥只是一个暂时的聚集地罢了。”

 

“……并非所有的仿生人都已得到解放,你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同胞可以接纳,大家最后都会来到这里的。”

 

康纳试图安慰他。(但脑内的处理器显示他的伙伴并不消沉,他需要吗?)

马库斯摇摇头。

“比起壮大,我倒更希望它渐渐缩小规模,只留下核心部分。当耶利哥正式解散的那天,仿生人恐怕才算真正的与人类无异了吧。”

康纳看向他。

 

“……马库斯,你是仿生人的领袖,大家不能没有你。”

 

马库斯突然笑了,他扬起脖子,看着简洁的天花板。

 

“这话诺丝曾经也对我说过。”

 

“康纳,你也是仿生人,你也视我为领袖,但你有自己热爱的工作,你有自己热爱的生活,你有需要关心的人,你也有关心你的人。”马库斯语气轻快,慢慢地说着,“你从来不是耶利哥的常驻民,但康纳,你同样过得很好。”

 

康纳一时语塞。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我是他们的主心骨。”马库斯叹了口气,“我希望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为我而生活。”

 

“不过至少在目前看来,我是不会放手耶利哥的。它还太过稚嫩,不足以保护我们的同胞,它还需要时间来成长。”

 

马库斯用手轻轻摩挲着木桌的边角,“我们会为维护自己的自由而继续抗争下去,直到我们真正解放的那一刻。”

 

康纳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开口。

“……你有着我们都不具备的东西,马库斯。我想这就是你能成为领袖的原因。”

 

耶利哥的首领的笑容添上了一丝怀念。

“知道吗,康纳。一个人对你的影响是很大的。”

 

马库斯的眼神变得虚幻起来,那个坐着轮椅手拿画笔的老人的背影是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画面。“平等,包容,理解,还有爱……卡尔教会我的东西有太多太多了。”

 

他回头看着身边的友人。

“你不也是一样吗?”

康纳愣了愣,想起了那个性格古怪脾气暴躁的老警探。

 

也是第一个,将他视为生命而存在于世上的人。

 

马库斯看见康纳慢慢柔和起来的表情,微微扬起嘴角。

 

“那个人是我们重要的引路人,有了他们,我们才能站在这里。不是人类,也不是仿生人,仅仅是我们自己。”

马库斯慢慢地说着。

“卡尔曾经告诉我,决定自己脚下的路,不要让别人决定你是谁。”

“自我加入耶利哥到现在成为它的领袖,我迷茫过,也恐惧过,甚至想过逃开这一切,但我从不后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

 

“你也是,康纳。”

“你曾经是有名的异常仿生人猎人,如今却站在了你同胞的一边。无关结果,这也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

 

马库斯说着慢慢地踱步到窗前,抚着窗沿看向楼下忙碌着的仿生人们。

“硬币不可能永远竖立,正亦或反,它终要有一面展露在人们眼前——人总要做出选择的。”

 

“况且我从不是孤身一人。”他的表情渐渐温柔起来,转身靠在了窗沿上,“路的终点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们谁都不知道。但我身边有很多人陪着我一起把这条路走下去,他们信任我,这就足够了。”

 

他看着康纳沉思的模样,瞥了一眼窗外,随后笑了。

 

“我为你高兴,康纳。真的。”

他招呼友人过来,轻轻敲了敲窗户。

 

“你也从不是孤身一人。”

 

仿生人警探走到窗外,顺着马库斯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辆不知何时停靠在树下的老式警车,有个银发的老汉靠在车上,时不时左右环顾着。

 

“谢谢你今天过来陪我扯闲篇,你知道的,诺丝她从来不爱谈论这些,她是个行动派。”

马库斯拍拍康纳的肩膀,夕阳的暖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是时候回家了,康纳。”

 

 

 

8.家

 

“等等,康纳。”

他收回了刚欲打开门的手。

“还有什么事吗,福勒队长?”

杰弗瑞·福勒招手叫仿生人过来坐下,神情有些不自然。

康纳觉得奇怪,不过还是乖乖照做了。

“我知道身为队长询问队员的私人问题不太好,我也向来没有管那些闲事的爱好……”

福勒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试图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保持一些队长的威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过当我注意到的时候你已经跟汉克一起上下班了,而且那家伙到岗也越来越准时。”

“据我所知那个老家伙除了他的狗还没准过谁在他那里过夜……虽然要留宿也没人会去找他。”

 

说到这,福勒有些欲言又止。

这实在不符合那个杰弗瑞·福勒直来直去的性格。

康纳歪头,试着从自己队长弯弯绕绕的话中总结出他想问却又说不出口的问题。

 

“队长,如果我下列说辞有冒犯到你还请不要介意……我没猜错的话,您想问我与安德森副队长是否存在共用一处房产的关系,对吗?”

 

见康纳如此直接,福勒也不再碍于什么队长身份,干脆地点了点头。

 

“我听说之前你还强行打碎他的玻璃闯进他的屋子,这是真的吗?”

“那只是对未知情况的应急对策而已,队长。”

“汉克没有当场把你拆了?”

“实际上他当时由于酒精摄入过度已经没有能力正常行走,所以他口头上这样做了。”

“……所以呢,你的答案是?”

康纳只是点点头。

“安德森副队长在客厅置了一个新的沙发床替换了原来的,夜晚我在那里待机。”

 

“……”

尽管早就有猜到,但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福勒还是有些惊讶。他默默端起自己的马克杯,里面的速溶咖啡还冒着热气。

“你也知道他……过去发生了很多事。”福勒看着杯内升腾的白雾,语气有些沉重,“……柯尔,那是个好孩子。”

康纳眼神动了动,存储器自动搜寻到了汉克桌上那张照片的记忆。

 

六岁。

对人类来说,柯尔·安德森的人生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后来我也没少去看他,发现这三年来他家里的布局摆设一点都没有变,桌上还总放把塞了一颗子弹的左轮手枪。”

 

“我试着劝过他,死于俄罗斯转盘一点都不酷——整个底特律警局也只有我敢。包括把之前异常仿生人的案子交给他,想逼他重振精神。”福勒只看着咖啡泛起的白沫,一口没碰,“可是那个倔驴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知道吗,我一度想过有那么一天他突然不来上班了,然后再也没来过,而汉克·安德森这个名字就那样从我的员工手册上划掉。这种想法一直到你被作为搭档调配给他之后都没有消散。”

 

“直到那天晚上他来敲我的门管我要入职申请,我才发现,他已经变了太多了。”

 

“三年了,我已经三年没见过他这么迫不及待地去做什么事。”

“我知道是你,康纳。”

福勒放下杯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仿生人警探低下眼睛,没有立刻回答,手里轻轻摩挲着一枚硬币。

福勒知道他在措辞。

“……汉克只是太孤独了。”

这是康纳第一次在杰弗瑞·福勒面前直呼汉克·安德森的名字。

“尽管他嘴上不说,但他需要关怀和陪伴。”

康纳看着他的硬币。

 

“他其实比谁都希望有人能打碎他的玻璃。”

 

如果不去接触,不去了解,谁又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呢。

 

日复一日的大雪,底特律的居民早已习惯。

停留在街道上人们纷纷快步赶路,想早些享受家中温暖的火炉。

 

仿生人从计程车上下来,习惯性地理理领带,看着曾经来过一次的房子。

夜色中房子里一点光源都没有。

他来到安德森的门前,规规矩矩地按了门铃,没有人应答。

“安德森副队长?我是康纳。”

等了一会儿,他只听到相扑爪子踩在木地板上不安的啪嗒声。

门是锁着的。车子也不在庭院里。康纳转身看了看台阶下被雪覆盖的地面,那里只有他在一分钟前留下的一串足迹。

 

结论:安德森副队长还没有回家。

 

“相扑,乖乖看家,我去找副队长回来。”

他隔着门板这样安抚着屋内的大狗。

焦躁的脚步声停止了,他听到相扑挪到门边卧下的声音。

黄圈转了转,他转身,向吉米酒吧的方向走去。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四十二分,吉米酒吧的关门时间为凌晨十二点。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酒吧老板已经穿戴整齐准备离开,此时正拿着电话试图拨下一串号码。

 

康纳偏头,看到了趴倒在柜台前的警局副队长,他的脸埋在手臂下,手里还抓着半杯威士忌。

“你好,吉米先生。”

他关门,礼貌地向酒吧老板点头致意。

见他进来,吉米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我记得你是他的仿生人搭档?”

康纳点点头。

“那就好办了,我猜你也能送他回去,对吧?”

“是。”

酒吧老板收起了电话,“以前这种情况我都打给他的警局队长,那人总是骂骂咧咧地把人接走。”

 

他说着关了酒吧大灯,不过友善地为两人留了一盏夜灯,“虽然让他在这里睡上一宿也无所谓,不过这地方的保暖设备可不咋样,而且我觉着还是家里的床垫对老年人的腰背更健康点,嗯?”

 

康纳露出柔和的表情谢过了酒吧老板,然后来到他的副队长身边,摇了摇他的肩膀。

“……副队长?你能站起来吗?”

对方闷声不吭,连手都没抬一下。

不用系统检测他都能判断出汉克身上洋溢着的酒味有多么浓重。

仿生人警探轻轻皱了皱眉。

 

“别叫了,我刚才差点就大嘴巴子糊上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吉米靠着柜台,瞥了一眼刚刚扔进垃圾桶的几个酒瓶,“他今天确实喝的太多了。”

 

康纳闻言,默不作声地将汉克的手臂环在肩膀上扶着他站起来。他向吉米点头道别,小心地带着安德森出了酒吧的门。

 

“……看来我以后要限制某些客人们的饮酒量了,这年头可不是谁都有个什么人来接他回家。”吉米看着两位警探消失在门口这样念叨。

“可他妈有谁会听呢?”

他拉下了最后的一盏灯。

 

康纳在汉克大衣口袋里找到了车钥匙,他打开车内的暖风,把昏睡的搭档扶进后座,随后发动了车子。

他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街道上五彩的霓虹灯光掠过他的眼。

他刚刚没有找到汉克的房屋钥匙,大概这就是他在酒吧的原因。但康纳不明白为什么时至今日他仍然还会喝到这种地步。

他从后视镜看了眼汉克,那人只是闭着眼靠在车座上,时不时嘟哝一两句意味不明的话。

康纳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路上来。

他尽可能地让车子不那么颠簸。

轮胎在大街上留下两道清晰的雪痕,不一会儿便被更大的雪花掩埋。

 

 

当车子再度停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了。

康纳先跑下车来到窗前查看了一下,所幸那里还没上锁,或许是主人怕又有什么人打破他的窗户吧。

 

如今人们早都使用电子门锁,不过这位副队长仍旧保留着钥匙开锁的习惯,所以仿生人那一套的先进的骇入能力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场。

 

推开窗户,他双手撑着窗沿两侧翻了进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认为这次的落地动作还是比较完美的。

相扑并没有吠叫,只是在他翻窗进来时抬起了头,然后慢慢地从门口站起来给康纳让路。它灵敏的鼻子已经嗅到了康纳身上有熟悉的气息,它知道这看似冒犯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康纳从屋内打开门锁,来到车前将丢了钥匙的主人扶进屋内。

也许是体内的酒精被消化了一部分,也许是寒风吹散了醉意,汉克显得比之前要清醒那么一点了。

他半睁着眼睛,已经能迷迷糊糊地扶着康纳向前拖动步子。

实际上当他真正坐在沙发上的时候,那熟悉的触感才让他彻底宕机的大脑稍微转了起来。

依旧朦胧的视线里他看见仿生人额角闪烁的黄灯。

“……康纳。”

康纳闻言回过了头,一片昏暗中他看不清仿生人的表情。

“你在……看什么?”

汉克的舌头有些打结,这让他不太能流利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没什么,副队长。”

康纳的声音一如往常。仿生人打开落地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屋子。

 

“别他妈糊弄我……康纳……”

他不耐烦地挥着手。

“……你在看那张照片,对不对。”

 

仿生人挂上汉克外套的动作停了停,没说话。

汉克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看哪,但康纳总觉得那目光紧紧锁着他一动不动。

黄色的指示灯闪得越发厉害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天哪这个老家伙怎么又喝了个烂醉……?一定又是因为他脑子里那点忘不掉的破事……真是死脑筋,明明这么多年了就是看不开……对吧?”

“副队长,我没……”

“可拉倒吧塑料壳子……你知道吗,随便吧。”

 

隐隐的胀痛伴着心跳一下一下地捶着他的头,汉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但是我今天确实是因为丢了该死的钥匙才跑去酒吧的……至于喝醉……喝醉……不喝醉还去酒吧干嘛,玩弹珠游戏吗?那个破机器早就不灵光了……还不如我家的烤面包机……”

 

“话说你怎么找到我的……差点又要遭杰弗瑞那个碎嘴子叨叨……”

 

康纳看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黄灯缓慢地旋转,他不知道这位副队长到底是清醒还是迷糊。

推测他刚才可能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脱口而出了什么,也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仿生人打算岔开话题。

“……副队长,需要我帮你把醒酒药拿来吗?”

他友善地建议,而汉克只是摆摆手。

“那东西都特么是唬人的……别管我了,我现在只想睡一觉……”

“汉克,睡在沙发会加重你的头痛,你最好还是……”

“去他的吧,我躺的地方就是床。”

说完安德森直接躺倒在了沙发上,一副我已经睡了别烦我的样子。

康纳没说话,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两分钟后,头昏脑涨的警局副队长捂着脑袋慢慢地坐了起来。

 

“……扶我回卧室。”

“Got it.”

 

 

安顿好喝醉的搭档,康纳带上门,轻轻地关了屋内的灯。

现在昏暗的屋子里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

仿生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蓝色的指示灯缓慢地转着。

汉克已经睡下,此时与他谈论工作的事显然不是时候,他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康纳看了眼门口,却迈不开步子。

他不想离开,他并不放心那个昏睡在屋子里的人。

纠结了一会儿,他最终选择了留下。仿生人的夜视能力完全支持他在一片黑暗中活动,并不发出任何声响打扰到屋内的人。

何况他没有什么活动的打算,他只是想留在这里看护好他的副队长罢了。

 

他给杰弗瑞·福勒发了一条讯息,简要说明情况后向他请了一天假。

令他意外的是警局队长居然在三分钟后立刻回复了他,要知道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

“明天你也别来了,看好他。”

短信上的内容言简意赅。

 

康纳在卧室门口默默地站了一会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度过这个漫长的雪夜。

他来到客厅,看着老警探家老旧的沙发。仿生人不会感到疲惫,但为了贴合一下人类的生活习惯,他还是选择在沙发上坐下。

 

相扑爪子的啪嗒声又响起来了,康纳低头看去,大狗慢悠悠地跳上了沙发,在他的身边乖巧地卧下。

一时间房屋里像沉进了深海一般静谧。

陷入柔软皮革的机体,屋内人平缓的呼吸,大狗温暖的体温,还有空气中银白色的浮尘,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的压力值缓慢地下降。

他放松了身体,抬手轻轻抚摸相扑的头顶。他感到大狗摇起了尾巴,蓬松的背毛将他的手埋在一片柔软里。

 

这是一种康纳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理性的处理器中竟然产生了只要在这里一切都好的错觉。

额角的蓝色平稳地转着,他放空了思绪就那样靠在沙发垫上,无意识地轻抚身边的大狗。

 

那是安全感

康纳自己这样判断。

 

“康纳?”

 

当他正在理解这种新奇的体验时,安德森的卧室突然传出了人从床上坐起的声音。

仿生人瞬间坐直了身子。

“我在,副队长。”

屋内却突然陷入了寂静。

他有些不安,但他确定自己没有发出任何足以惊扰到屋内人的声音。

 

“你……之前都在哪里过夜。”

这是意料之外的问题,康纳愣了愣。

“我不过夜,副队长,仿生人不需要睡眠,但我无事的时候是在耶利哥的备用仓库待机的。”

“你们耶利哥搞了那么大的新闻,临了临了连块睡觉的地儿都没有?”汉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还不如底特律的破警局,起码茶水间还能打个地铺。”

 

康纳低头思考着他这话背后的意思。

“……汉克,如果我的存在妨碍到你的睡眠,我可以离……”

 

副队长暴躁的声音盖过了他接下来的话。

“你个塑料壳子从哪个字儿听出我要轰你出去了?大雪天把一个小子扔到凌晨两点的大街上?我还没有那么混球。”

说完安德森沉默了,康纳听到屋内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门口的柜子里,有一把备用钥匙。你明天再去配一把来,剩下一把自己留着。”

“衣服,鞋子……还有柜子得腾出一半……其他的东西我倒还都有备份的……”

“……客厅的沙发也该换了。”

副队长努力地思考着接下来的安排,不过显然他的大脑已经打算罢工了。

“去他的,白天再说吧……”

 

即使声音很小,即使隔着门板和几层厚厚的墙壁,他的音频处理器也能一字不落地捕捉到汉克说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鸣响着,他的人工心脏砰砰直跳,他能感到釱液在浑身上下的血管中飞速流淌。

他忍不住站了起来,闪烁的指示灯在黑暗中愈发显眼。

他慢慢睁大眼睛。

 

“去,从柜子里拿套衣服换上,这是家里不是职场,别成天打着你的小领带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说完,屋内传来人躺下的声音。

 

“……相扑不会介意家里多个人的。”

 

仿生人花了很久才消化完汉克的话。

他无措地站在那里,直到相扑摇着尾巴用爪子轻轻扒拉着他的衣摆。

康纳眨眨眼,慢慢地蹲下来与它齐平。

大狗带着温暖的吐息舔舐着他的脸。

他有一瞬间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暖的温度。

 

 

故事讲完了,康纳将硬币收回口袋里,看着他的上司。

实际上他只是客观概括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而已,前后不过三分钟就完成了整个叙述。

自始至终杰弗瑞·福勒都听的很认真。

 

 

他从队长办公室出来,转身看到警局副队长靠着栏杆一脸不爽。

“杰弗瑞都跟你说什么了?”

 

康纳回头看了一眼福勒,警局队长往这边瞟了一眼,毫不在意地继续喝着咖啡。不过他盯着自己左手拿反的那叠空白档案夹似乎反映出了一些事情。

“福勒队长只是确认了一下我近期的情况以确保我能以最好状态投入到工作里而已。”

康纳这样回答——实际上他也并没有说谎就是了。

汉克狐疑地看着自己的搭档,但看康纳仍是面不改色之后,他最终还是摆摆手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去了。

康纳眨眨眼,也跟着回到了座位上。

 

“那个老家伙最近鬼鬼祟祟的,你没事儿离他远点。”

“据我观察福勒队长没有任何可疑的行为举动,我认为是副队长你出现了判断失误。”

“判断失误?哈……”汉克瞥了眼办公室里多年的老友,摇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比起这个,康纳。”

“是的,副队长?”

“我记得今晚有底特律齿轮队的比赛。”

“明白,我会做好在输球时不让你砸拖鞋的准备的,汉克。”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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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好久他们怎么才能凑到一起去住,其实按原设定他俩完全可以各有各的生活,就算是搭档也不会随时随地的在一起。

可是汉克真的太孤独了。

俄罗斯转盘那章,我在房子里转悠,第一个印象就是:屋子好空。

不是简洁的那种,仔细看过汉克家里的朋友们都知道他屋子可说不上整洁。他的家具设备一应俱全,生活气息非常浓郁。

可这么大一间房子只有一个丧子的老人和一条狗住吗?

那过于冷清了。

人总要有个家的,家得有家的氛围。康纳也需要有个家。

……这么一想总觉得他们真是各种意义上的互补和救赎。

 

废话完了欢迎各位的评论呀!!

 

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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