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警探组】Live Alive（一）
原世界观设定，和平路线成功，全员生还，警探组亲情友情向。
甜饼居多，清水大法，日常王道。
加了不少私货，只是想写写他们之后的故事。
原作 ——《Detroit:Become Hu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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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入职申请
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安德森副队长，我想申请留在底特律警署继续任职。”
闻言汉克·安德森正在打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他正要去CHICKEN FEED解决工作后的晚饭问题。
他挑起眉毛瞅了自己昔日的搭档一眼，随后将车拐了个弯停在路边。
他们是在警局门口碰面的，他下班出来，康纳就站在他的车旁边等着他。仿生人事件暂时告一段落后康纳自然也获得了自由身份，不再隶属于任何一方。后来的日子康纳就一直在耶利哥忙活，汉克对那些政治弯弯不太懂，只告诉康纳有事就来警局找他。
没想到不到一个礼拜他就又见到了那张仿佛纯良的脸。
傍晚的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打在车顶发出细密的碰撞的声音，给街道上带来了一丝寒意。汉克熄了火摇上车窗，然后将胳膊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随时随地都一脸正经的搭档：“继续。”
“我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来维持生活，副队长。”康纳认真地回答：“RK800型是专门为警方提供科技支援而开发的警用仿生人，其实际操作的可靠程度相信在之前的合作期间您也有所证实。有之前的工作经验，如果我继续留任的话，大约能提高27.4%的办案效率。另外，作为原型机……”
“Baaaaaaa——”
一阵响亮的鸣笛声及时打断了他，康纳收住话头，汉克这才把手从喇叭上放下来。
“我不是应聘公司的老板，”汉克露出了一副我早该知道的不耐表情，“我想听的才不是你们模控生命忽悠顾客心甘情愿掏大钱的狗屁宣传语。”
“你觉得我有闲心去了解你身上的齿轮都是怎么转的吗，比起这个我更关心我家的狗有没有口臭。”
“我想问的是你的理由，明白吗。如果你不是什么警用仿生人，你他妈就站在这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你会怎么打算？”
“我不管你去扫地还是收旧冰箱，你想要干什么，给我你的理由。”
“……”
康纳张了张嘴，他看着自己副队长海蓝色的眼睛，刚刚准备好的一串说辞被扔进了脑内回收站。
他自然明白汉克问这话的意思，不论是表面意义还是深层意义。
这很困难，与他先前理性的思维方式完全相反。
就像他刚才说的，他是警用型仿生人，专门为此而生，如若他不是，他又该如何选择呢？
或者说，他想怎么选择呢。
放在原来，也许他会被分配到其他的部门进行工作，又或者干脆被拆解成大大小小的零件填补到城市各处悄无声息地运转，无论哪种都是被动地听从模控生命的调配罢了。
但他现在他需要自己面对整个世界。
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从那双蓝色的眼睛上移开视线，尝试着摆脱掉纷扰的数据，像个真正的人类一样思考。汉克看着他额角的LED旋转为黄，难得地耐下性子等待仿生人的答案。
雨滴碰撞的声音环绕在周围。
“……我依旧会选择留在警局，副队长。”
汉克挑了挑眉，康纳思考的时间出乎意料的短。
“告诉我为什么。”
康纳停顿了数秒，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即使排除掉任务因素，在之前与你合作的期间我也并不是完全的被动状态。”他转头直视着汉克的眼睛。
“我无法判断这是否正确，但我在词库中再也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汇来形容了。”
LED变为了平静的蓝。
“我认为我喜欢与你在底特律警署共事的生活，汉克。我想将那种状态继续维持下去 。”
是的，他用了喜欢。人类在过程中感受到愉悦，并试图尽可能延长这种状态的心情。
“所以即使我不具有警用型的功能，在有了那段回忆之后，我也依旧会选择申请作为你的搭档而继续留在底特律警署任职。”
“……”
汉克看着那双认真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发动车子掉了个头，一个油门就跑上了主干道。
他开车的速度与他的心情成正比。
“副队长，我们去哪？”康纳的表情不无疑惑，“这个时间点大部分的商店都已经停止营业了，而且雨天路滑，我建议你降低车速。如果你想去吉米酒吧，考虑到你近期的酒精摄入量……”
“给我他妈闭上你的嘴，康纳。”
虽然语气不太和善，但康纳仍然能听出汉克的声音里并无愤怒的味道。他不再说话，将视线投向窗外试图从方向上推测目的地，然而当他刚刚从信息库中筛选出符合条件的地点时，车子已经停下了。
安德森直接开了车门，留下一句“在这里等着”就钻进了雨幕。
他探头望去，与他判断的一样，眼前赫然是两人半小时前刚刚走出的底特律警署。
汉克推门而入。
康纳听从了嘱咐坐在车上等待，顺便打开了昏黄的车内灯。其实仿生人的夜视能力很好，不过他还是这样做了。
雨水滑过车玻璃留下一道道水痕，将外面的街道晕成点点光晕，他安静地看着被雨雾遮盖的城市。
十分零二十三秒之后，汉克从警局的大门走了出来，康纳隔着车窗望了一眼，老警探的表情带着微怒，怀里还兜了一份蓝色文件夹——那是警局特用的档案夹。
“刚进门盖文那个混蛋就嚷嚷‘怕不是喝多了找不着回家的路’，要不是杰弗瑞我真想打爆他的狗头。”汉克有些用力地甩上车门，随后将怀里的文件夹拍在了康纳身上，“拿着，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个点进这个破局子。”
康纳接过文件夹将它翻开，内页里面夹了一支笔，借着车内的灯光，页眉上“底特律警署入职申请”几个大字写得明明白白。
“听着，康纳。”
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他的副队长，他正抖落着身上的雨珠。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就不要后悔。”
“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干，要是捅了什么篓子可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也不许再把证物放进嘴里。”汉克说着发动了车，“不过谁要是不给你好脸色看，尤其是盖文那个傻逼，尽管照脸打，谁都别觉得汉克·安德森的搭档是个塑料壳子就好欺负了。”
“明白了吗。”
康纳垂眼，轻轻抚了抚手中的入职申请。
“Got it，lieutenant.”
2.工作
走进底特律警局的时候，汉克·安德森如他所料的不在岗位。仿生人事件刚刚落幕，恢复“自由之身”的安德森副队长自然是迅速回归了原先的生活状态，仿佛要把前阵子的损失都补回来一样。除非底特律警局的队长杰弗瑞·福勒亲自点名并以停职相威胁，不然这位副队长能在酒吧待上整整一天。
原先在警局任职时，康纳来到这里无非是两种情况：要么是因为出现了新的异常仿生人案件，要么是因为出现了新的异常仿生人案件却找不着汉克·安德森的人影。但如今脱离了模控生命的康纳却不一样了，获得了自主支配时间的权利之后，他没有义务继续执行任何人委派的任务。今天他来到这里，也难得的与汉克·安德森没有关系。
换个角度讲，这是他第一次以“康纳”的身份来到底特律警局。
鉴于今天的会面比较重要，而他又没有其他的正装，所以他还是穿着那件模控生命的制服。通过前厅他来到警员办公区，路上有不少人认出了他。部分人甚至对这位前同事颔首示意，表现出了相对友好的态度。
这是好事。他想。他的处理器在这种氛围下能更好地运转。
趁着进来的路他大致扫了一眼，大厅的繁忙程度不亚于仿生人抗争之前，甚至还高上那么13%，连平日里就算再忙也总摆着盒甜甜圈的那位警员的桌上都堆起了文件。
的确，抗争成功了，却不代表异常仿生人事件就归为平静，它只不过是换了种形式继续给众人带来更繁重的工作量而已。不仅是警局，抗争带来的后续像石头激起的涟漪，足够整个底特律忙碌和适应许久。
路过的时候他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汉克的办公桌，一如既往的凌乱，不过在桌子正当中却有着刚刚被清理出一片区域的痕迹，明显是主人忙着放什么东西而随手一把胡撸出来的。
康纳感到有些疑惑。这不合逻辑，现在是早上七点二十分零四秒，以那位汉克·安德森的习惯，他绝不会这么早来到警局工作。
“康纳，来我办公室！”
没等他仔细去瞧，他便被此次的会面人传唤了——杰弗瑞·福勒，底特律警署9667分队的队长，也是今天他会谈的对象。
意识到自己应该集中于当前的事务，康纳收回了多余的目光。他快步来到队长办公室的玻璃门前，紧紧领带，又将袖口扯平之后，这才轻轻地敲门。
好歹是有个队长的模样，虽然堆着不少文档，不过比起安德森，福勒的桌面可以算是井井有条了。见他敲门，福勒用眼神示意他进来。他正坐在那低头啜着一杯什么，康纳看了一眼，分析出那是已经冷掉的速溶咖啡。
转身关上了门，康纳端正地在办公桌前坐下，看着福勒喝完最后的一点杯底。
他安静地直视着他的前任上司。
福勒之前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其对仿生人的态度也有待观察，但总归算不上特别和善，所以康纳也不敢过于放松。进门之前他的社交程式就已经在脑内已经准备好了无数种谈话应对方案，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力图以最完美的结局而收尾。
毕竟，这次会面关乎到他日后的去留。
“嘿，放轻松点，别搞得像我要拆了你一样。”
康纳愣了愣，对方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和缓。
福勒伸手从成堆的档案里抽出一叠蓝色文件夹，然后放在桌面上将它翻开。康纳认得这个，这是汉克两天前给他拿的入职申请，而他也在第二天早上就立刻提交了上去。
但福勒翻开文件夹之后却没再看第二眼。康纳瞥了一眼，那并不是他填写的那张，是复印件。但从那张纸的磨损程度来看，已经有人将它翻看过很多遍了。
“警探，嗯？”
康纳点点头。
“申请理由是你自己写的？”
“是的，队长。”
“备注是申请继续作为汉克·安德森的搭档？”
“……是。”
福勒又接连问了几个入职申请上的问题，康纳的答案无一不是点头或者“是的”。
康纳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字迹过于潦草，但仿生人工整的字体一向与印刷出来的没什么两样，于是他也只能云里雾里地回答着在申请上写得明明白白的问题。
“Jesus……”问完之后福勒看着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康纳，轻轻地搓着自己的额头念叨。
康纳有些不安地微微蹙起了眉：“请问有什么问题吗，福勒队长？”
闻言福勒抬头意味不明地瞅了他一眼。
“没有，申请通过了，你的办公桌就在汉克对面，你知道的。今天就开工。”福勒啪地合上文件夹，从桌边撕开了另一袋速溶咖啡倒进杯子，“现在你可以走了，记得把门带上。”
“……”康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话，站起来转身离开。之前与福勒相处的经验告诉他，对于这个脾气比汉克好不了多少的队长，他说什么你照做场面才会比较好看。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还在思考杰弗瑞·福勒的行动目的，他叫他来警局谈话，挑着念了些入职申请书上的文字，然后通过申请挥手叫他走人。
到最后他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康纳觉得自己的社交模组需要更新了——是的，更新模控生命最先进的社交模组。
他关上门，木然地望向办公桌的那一刻他才想起来，还没人告诉他去哪儿领他的警徽。
“别杵着了，坐那儿等会儿汉克，他应该快回来了，东西都在他那儿。”福勒的声音来得很及时，康纳回头望去，警局队长正靠在椅背上冲他的咖啡，“昨天就催个不停，十年也见不着一次他这么积极主动。”
“副队长现在在警局？”
“我他妈就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早来推我办公室的门。”福勒骂着，用下巴指了指外面。
康纳又看去福勒指着的方向，他的副队长从档案室出来，正把一个纸箱子放在办公桌的那片空闲上，随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细长的三角状物体摆在他对面空闲的办公桌上。
那是一块工作铭牌。
仿生人超强的视力使他将铭牌上的字母一字不落地看在眼里。
DET.CONNOR.
“忘记说了，”闻言他再次回头去看福勒。
“欢迎就职底特律警局，”警局队长对他举了举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笑容。
“好好干，康纳。”
3.颜色
“康纳，绿色还是红色？”
面对向自己提问的副队长，年轻的仿生人警探迅速调出了脑内的信息库。
“根据前天底特律杂志上发布的流行色调查结果以及相扑的毛发颜色相容性来推断，我认为……”康纳突然止住了话头，因为他看到了汉克·安德森在他开口后不满的脸色，初步推测是自己的答案没有满足对方的要求，于是他及时换了个角度来发表自己看法：“如果从犬类的颈部舒适度来考虑……”
“oh shit给我收起你脑袋里的狗屁数据库，这只是一条狗绳而已。”汉克打断了仿生人的分析，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你这个塑料壳子办案时候的机灵劲儿都哪去了。”
说着他伸手，将两条不同颜色的犬用牵引绳从货架上取下来举到康纳的眼前以明确自己的意思：“我问你，绿色还是红色，你只要说选哪个就够了。”
“……”这话问的没有任何允许他钻空子的地方。康纳眨眨眼，愣愣地看着两条牵引绳，眉边的LED闪动着变成了明黄。
他陷入了前阵子汉克问他工作理由的思考中，不过这次的思考显然更加迷茫。选择留在警局确实是他的个人偏向，但颜色不同了，它没有任何可以基于分析的东西。
之前他隶属于模控生命的日子里，汉克也曾无意间问过一次康纳的偏好，而自康纳向他表示“仿生人”没有偏好之后，他便再没有提起过这类问题。
“合着当初你小子说喜欢狗是为了跟我套近乎？”他还记得当时汉克精彩的表情，对此他不置可否。
对仿生人来说，他们确实没有偏好一说。他们选择最优，下意识地去分析事物的各项数据从而推测出最佳方案，这是他们在被制造之时被首先写入程式的基本内容之一。如果需要，康纳甚至可以当场分析出绳子的材质，磨损程度以及出产厂家的信誉度从而做出更加理性的判断。
数据分析，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绝对优势，可惜眼下他的副队长显然不给他展示模控生命高端科技的机会。
光学镜中来回倒映着两种颜色，年轻的仿生人警探张了张嘴，审讯时直击犯人要害的嘴此时却吐不出一个字。
他的程式中从来就没有写入“无条件由自己选择”这一条。
沉默的时间已经超出了正常思考的范畴，康纳在一瞬间想要依据靠右行驶的交通规则选右边来糊弄过去，成功率是0.3%。
抬眼瞧见了老警探认真的神色之后，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我不知道，副队长。”
“我的程式里没有关于自我选择的设定。”
“看出来了，”汉克像是料到了一样平静，“你那小破灯闪得我眼快花了。”
康纳垂着眼没说话，他知道即使对方没有生气，自己的反应也并不是对方想要的结果。是的，他确实突破了第四面墙，成功觉醒为“异常仿生人”，但同时这也意味着他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摸索人类的交往行为和思维方式。人类特有的复杂情感，无理由的偏好与厌恶，都是他那引以为豪的数据库无计可施的。相比起早早觉醒的马库斯等人，一直过分依赖数据的康纳在这方面上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
“听着康纳，”老警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同样一件东西，为什么有人喜欢有人讨厌，从来就没人能讲清楚这些破事，而且在我看来，思考这些问题跟浪费生命没什么区别。”他直视着康纳的眼睛，将红色的尼龙绳晃了晃，“很多人喜欢红色，因为他们觉得这色特喜庆，我不喜欢，因为一旦它出现在我的生活或工作上，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明白了吗，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汉克把两条牵引绳挂回原处，转身提了两袋子狗粮走向了前台，“你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已，哪怕它狗屁不通，但只要足够说服你自己就可以了。”
“什么时候你想好了再来买也不晚，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在家里遛狗。”
“……”康纳抬眼扫视了一遍货架，那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牵引绳。
LED闪着黄色的光。
汉克略显生疏地结完账准备拎袋子走人，一根蓝色的牵引绳忽然递了过来。汉克顺着往上瞧过去，仿生人一脸正色地看着他。
“我认为即使牵引绳对相扑的约束力并不大，但也依旧有必要将门口那根断成两截的旧绳及时更换。”
“蓝色？”
康纳点了点头。
汉克·安德森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了仿生人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蓝色尼龙绳接过来付了钱。
“这他妈的可比红色还糟糕……”走出商店的那一刻警局副队长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念叨着，随后向仿生人发问：“为什么选蓝色？”
“我认为副队长你交谈时直视对方的眼睛是很好的习惯，我的社交程序告诉我这令被交谈者感觉受到重视，事实也确实如此。”
“什么意思？”
“你的虹膜颜色是蓝，副队长。”
康纳看出汉克的脚步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然后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康纳在瞬间重新检测了一遍刚刚的对话，但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于是他也跟随着停下了脚步。
“康纳，你知道吗。”
“什么，副队长？”
“这理由真是狗屁不通。”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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